【温周志异12H|16:00】《介丘》04
为爱做鬼小山神x脑回路重装版捉鬼师
架空
恐怖？
搞笑？
？？？
封面设计：@枫有风（微博）
（四）
“笃笃笃——”
拂晓，周子舒的小茅草院子里便来了好几个人，把门拍得直落灰。
“大事不好了，周大师，出人命了，您快随我们下山看看吧！周大师，大师，您在吗？”
“周子舒，醒醒，门外有人叫你呢！”温客行试着推了推周子舒，但一点成效都没有。
“周子舒，你家进鬼了！”温客行贴着周子舒的耳朵嚎了一句。
“别吵！小鬼。”周子舒一巴掌把温客行拍下了床，翻个身，脑袋蒙上被子继续睡。
“周子舒，你家桌子底下的地板下面的小金库，遭贼啦！”温客行疼是不疼，但周子舒这一下属实惹得他必须要报复回来。
“呔！偷金鬼！哪里跑！”周子舒大喝一声，眼睛还没睁全，人已经翻到了地上。
“骗你的。”见周子舒这模样，温客行不禁捧腹大笑，也生不起气来了。
“笑什么笑，迟早把你丢了。”周子舒扯开衣襟，换了身衣服才去开门。
死的人是花间镇上最大的当铺的老板于丘烽，不知被谁断手挖眼，挂在了房梁上。因为镇上有人急着典当，天没亮就敲了当铺的门，没想到门没关，一推开看到这样的场景，那人被吓得直接嚎醒了周围好几户人家。
“已经凉透了。”周子舒避开满地的血迹，伸手探了探尸体的温度。
“你可以改行当仵作了，应该是个油水不少的差事。”温客行绕着悬在梁上的尸体飞了一圈，而后立刻掩住鼻子，锁眉道，“什么味道，又腥又臭的。”
“正经仵作没多少钱拿的。”周子舒没抬头，把手里的油灯举到于丘烽的断肢处。“切口不规则，像是被什么东西直接撕咬断的，而且边缘还有粘液残留，上面的味道和这周围的腥臭味一模一样。”
“大师，您不是说花间镇的鬼祟都被您除了吗？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啊？”围观的百姓们不敢进当铺，便都聚在门口哆哆嗦嗦地问着。
“这个东西，不是鬼。”周子舒继续观察起于丘烽的脸，虽然已经被扣了眼珠子，但仍不难辨别出其死前露出的极度惊恐的神色。“都离远点，要是一不小心沾上里面这味道，只怕这东西晚上也得来找你们一个一个唠唠嗑。”
“啊啊啊——”果然，围观的百姓闻言立刻作鸟兽散。
“唠唠嗑哈哈哈，周子舒，真有你的。你嘴里到底有哪句是真的？”温客行今天都快笑饱了。
“彼此彼此。”周子舒这一夜就没睡多少，白脸红眼，不笑的时候活像一只哭丧鬼。“走吧，都快被腌入味了。”
“诶？我还真以为你不嫌这味呢！”温客行追在周子舒屁股后面也出了当铺门。
四下无人，周子舒从怀中掏出一张灵符，一番施术作法，很快它便让路上显出一道蓝莹莹的虚影。
“这影子瞧着，还蛮耐看，是个美人胚子。”温客行终于追上一言不发地跟着影子走的周子舒，说这话时瞧的却是周子舒的脸。
“十三岁的小屁孩，你懂什么？”周子舒懒得搭理嬉皮笑脸的温客行。
“该懂的，自然懂。”温客行学着周子舒，摸着莫须有的胡须，作高深莫测的老成模样。
“你知道这影子，是什么东西吗？”
“含冤而死的哪家姑娘？”
“说了，不是鬼。都说鼻子的记忆是最长久的，到你这怎么就这么废了？这味道，刚闻过就忘了？”周子舒对着温客行摇了摇头，状似十分惋惜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温客行哪里坏了。
“味道，这味道确实……”温客行一时也没回过味来，下意识顺着周子舒的话去思考，“你是说，这是白天桥上那个丑东西？”
“都告诉你了，不要以貌取人。”周子舒笑了笑，又点了点头。
“杀这男的，就是你说的——它的心愿？”温客行不解，反问周子舒，“你不是捉鬼师吗？就算这东西不是鬼，那你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杀人啊！”
“人？你说哪个？”
“还能哪个，死的那个于什么的呗！”
“他长期吞食鲛人的肉，体内早有异变，你觉得他还算是个人吗？”周子舒眨眨眼睛，又笑。
“鲛人？花间镇又不临海，哪里来的那个东西？”温客行这颗炮仗又哑了火，他飘到周子舒眼前。“割肉之痛，人且难耐，更何况是凶兽一般的鲛人，它怎会心甘情愿地任人宰割？”
“人心鬼蜮，人自己都看不清人，又怎么能强求一只凶兽呢？”周子舒伸手握住温客行的下巴，上下左右都抬起看了那么一看。“你是在为了谁伤心吗？于丘烽是罪有应得，至于那只鲛人，确实挺漂亮的，那就叫它艳鬼吧，他们是你情我愿，也算不上哪个更为可怜。善因结善果，恶果终自食。世间因果循环，强行插手的话，委实不太好。”
“这真不像你会说的话。”温客行一把拍开周子舒不老实的手，有些局促地偏过脸去。
走着走着，镇子里竟起了雾，而且越向镇子东头走，这雾便越浓，等一人一鬼快到入云桥的时候，已经伸手难见五指了。
“除了手艺，干我们这行的，口才也得好。”周子舒权当温客行这是在夸他，抬手拨了拨眼前的雾，对着温客行的位置道，“我们到了，你小心着点。”
“我是鬼，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。这雾气里面，腥味越来越重了，而且刚刚那个蓝影子也看不见了。”
“啊！”
温客行正说着，突然听见不远处周子舒惨叫了一声。
“喂！周子舒，你怎么了？”
“周子舒说话，人呢？哪受伤了吗？”
“周子舒！”
三声未应，温客行有些慌了，在浓雾中不断绕着圈圈。这雾气实在诡异，竟能将他这只鬼也给遮蔽了视野。
突然，一只手从后面拍上温客行的肩膀。温客行是只鬼，普通人是决计瞧不见也碰不着他的，所以这手只能是——
“周子舒！啊——”
落在温客行肩上的，那不能称为手，或许叫爪子更为合适。细长的青绿色手指上，残存着几根更加细长而尖的指甲，指间带蹼，但不知被何物割得血淋淋的，肉片似的挂在指根，几乎要坠下来。手背、腕部皆是青绿色的鳞片，鳞片缝隙正淅淅沥沥地渗着血，温客行无体无形，挡不住那血，于是它们便都淌进了浓稠的雾里。
“小仙拜见山神大人。”
满是腥臭的浓雾里，传来粗哑的声音，时远时近，最后一个字音近到让温客行以为是有东西正贴着他的耳畔说的。